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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B版:百姓纪事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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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记忆

文/罗学娅

小时候,我和许多生长在厂矿的孩子一样,对农时节气知之甚少。但对立冬,却有着许多难忘的记忆,因此在我心里:立冬,是一个有故事的节气。

在童年,立冬的记忆是外婆。如果立冬那天是晴天,外婆会带着我们到屋外去晒太阳,教我们念:“立冬晴,一冬晴,立冬雨,一冬雨。”还说:“收太阳过冬。晒了立冬的太阳,身上暖和了,一个冬天都暖和了。”

如果立冬那天是阴天,外婆又会教我们念:“立冬晴,一冬冷,立冬阴,一冬温。”我们虽然不太懂,但都会跟着外婆一起念,鹦鹉学舌,不管是晴还是阴,反正又到立冬了。

中学毕业后,我下乡当了知青,立冬的记忆就成了生产队长。一年四季,队长都是按照农时节气来安排农活,让我在非常有限的书本里,了解了很多节气知识,知道了“立冬”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九个节气,是一年四季中冬季之始,每年都在公历11月7日左右。在立冬这一天,太阳黄经到达225度,北半球的地表热量越来越少,即使是在此之前储存了一定的热量,但随着立冬太阳黄经行径,气温也会越来越低,直指严寒。“立冬”,叩开了冬季之门,翻开了《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向人们解读“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

于是,在队长敲钟后的吼声中,田间地头的农活相对少了许多,社员们开始收藏秋天收获的粮食,储存过冬的物品,男人们收拾、修理春耕夏收的农具,姑娘大嫂们则聚在屋里绩麻线、纳鞋底,有说有笑,立冬的故事变得丰富多彩。

恢复高考制度后,我考进了卫校,立冬成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记忆。那年立冬,刚好上中医课,老师为了加深我们对立冬的印象,特别给我们讲了《祛寒娇耳汤》的故事:相传东汉末年,在长沙做太守的医圣张仲景,告老归乡,恰逢立冬之日。白河边上,寒风刺骨,他看见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们,面黄肌瘦,衣不遮体,两只耳朵都冻烂了。他心里十分难受,精心研制出了一个温中祛寒的食疗方子,即《祛寒娇耳汤》。

他叫徒弟在南阳东关的一块空地搭了个棚子,支上大锅,煎制蔬菜、蘑菇、辣椒及祛寒提热的草药,用面皮将炖熟后的羊肉包成耳朵的模样,并起名“娇耳”,煮好后,连汤带食,免费送给耳朵冻伤的穷人,每人一碗汤,两个“娇耳”。喝了药汤,吃了“娇耳”的人们,感觉浑身发暖,两耳生热,渐渐的,耳朵冻伤就好了。

从此,人们竞相模仿制作“娇耳”,一方面为了纪念医圣张仲景,另一方面是信奉“吃什么补什么”的老话。渐渐的,把“娇耳”叫成了“饺子”,也就有了立冬吃饺子的习俗。

我们那批同学,大多来自农村,个个听得津津有味,都想把这个“汤头歌”唱会,传给身边耳朵容易长冻疮的人。所以,熄灯了,蚊帐里还不时发出“汤头歌”的背诵声:“生姜肉桂大茴香,当归附子青蜀椒,羊肉熬汤做娇耳,温中祛寒效果好……”

如今,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现在已经很难看见耳朵长冻疮的人了。但在立冬之日,家人团聚,煮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这不正是“立冬”的幸福吗?

立冬暖,一冬暖,壬寅年的冬天,定会留下一个温暖的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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