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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和犁头

文/苏磊

二旺将西屋靠墙的柜子里取出的纸盒,端端正正地放在桌案上,纸盒罩着块白布。揭开白布,里面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犁头,上面满是岁月的沧桑。整整十个年头了,犁头陪伴二旺由一个青春朝气的小伙,步入了成熟稳重的而立之年。手抚犁头,二旺的眼泪夺眶而出,记忆将时光回溯到了十年前。

当时村支书张善水正带着二旺在高原上打坝淤地,突然风起云涌,雷声大作,当最后一丝阳光隐遁消失,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张善水和二旺赶紧跑到附近的茅亭避雨。张善水从衣袋里掏出个烟口袋,递给二旺一支烟卷,自己也卷了一支。张善水一边抽烟,一边低头拍打两袖的尘土,对二旺说:“二旺,这淤地坝是咱村所有乡亲们的心血。这么多年,大家跟着我治理水土流失,吃了不少的苦。我这个做支书的,在任时没能让乡亲们致富,真的是惭愧啊!”

张善水“吧嗒”两口旱烟,烟圈在他身边氤氲缭绕,缓缓上升。二旺清楚张善水的心思,眼前这位满头银发,身材瘦削的老支书当年可是西北农大的高材生。张善水大学期间,经常深入黄土高原进行实地考察,这为他在如何利用高原地貌,做好水土流失保护,提高农耕增产问题上积累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张善水的高原水土治理论文受到了市领导的重视,毕业后他本可以到农业局去工作,让自己的人生道路更加精彩。然而,张善水却主动提出深入基层,到最贫穷的村子当了支书。

面对张善水的选择,很多人表示不理解。张善水却淡然一笑,他说,党的干部就应该扎根基层,贴近群众,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发光。做支书后,张善水每天起早贪晚的忙乎着村里的事。村民大都大字不识,张善水要宣传农业政策,首先自己要熟记吃透,再用最直白的家常话讲给村民。很多上年纪的人一次听不懂,张善水就不厌其烦地讲,直到所有人都听懂为止。

张善水非常关心村民们的庄稼收成,将自己学到的农业知识倾囊相授,教会村民提高种植本领。在注重农业生产的过程中,张善水时刻不忘改变荒山贫村的旧貌。修堤筑坝,阻沙开田成了张善水为之奋斗的目标。

张善水心系淤地坝,这个融入了他毕生心血的大坝,也将他永远留在了这里。连日降雨,张善水担心大坝不及时清淤会有溃堤的危险。独自张善水带着犁头等工具去淤地坝清淤,劳动中被一棵折断的树砸中了头部。等到村民们赶到时,张善水已经停止了呼吸。

张善水出殡的那天,送行的村民们哭红眼,二旺却没哭。他用坚毅的脚步迎接晨阳初升。二旺暗暗发誓,将继续沿着老支书的足迹为村民服务。

(作者单位:通辽市社会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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