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有些工具或者名词都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和生活,那些当年为人类生存做出卓越贡献的功臣们,早已退出历史舞台,惟给后人留一份记忆。
拨楞槌儿
对父亲的记忆,大多脑海里常常浮现出这样的情景:夜深了,大家都酣然入梦,父亲仍然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纺着毛线。父亲盘坐在炕边上,左手提着从拨楞槌儿钩上引出的毛绳,右手一边续绒毛,一边用手拨转拨楞槌儿,用来上劲儿。毛绳捻长了再往拨楞槌儿上缠绕。就这样反复地纺着,缠着。捻好毛线,父亲就用钩针给我们兄妹每人织一双毛线袜子,穿上暖暖和和的,至今难忘。
拨楞槌儿主要是用大动物的腿骨做的。腿骨两端是关节头,可以挡住中间缠绕上的毛绳,使之不致于脱落;再有,腿骨比较沉实。制作起来也很简单,只要在腿骨的中间位置上钻个眼,再从竹扫帚抽下一个枝杈来,用刀削个钩,再将钩的下端牢牢地插在腿骨上事先钻好的眼上。这样,拨楞槌儿就做成了。当然,也有用木头做的,但那得用比较沉实的木头来做,例如桦木、柞木、枣木和桃木等。
补丁
也许大多数中年人都清楚地记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个顺口溜。说的是雷锋同志艰苦朴素,一双袜子打了很多补丁的故事。所谓的补丁,就是所穿的鞋袜、衣帽破了以后,用一块布将其补上,这块补上的布,就叫补丁。小时候,农村户户都不富裕,就连一些非常讲究的人,也难免不穿带补丁的衣服。当时农村老大的衣服穿小了传给老二、等到老二那衣服已经破了,不得不补上补丁,之后再传给老三……讲究的人家、讲究的妇女会给孩子补衣服的时候,把补丁裁得周正一点,颜色和衣服接近一点;有的人家干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块布三棱八箍补上了事。外套尚且如此,袜子之类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特别是小孩干脆就没有袜子穿。我一直到念师范才不穿补丁衣服,袜子想当然还是以打补丁为主。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男女青年处对象,在介绍人的撮合下,要见第一次面,这可就难坏了当父母的,人家姑娘的第一印象可相当重要,但家里又没有能力给儿子准备一套像样的衣服,没办法就借,向有好衣服的小伙子借一套衣服,穿上像模像样地去相亲。有一阵子以穿带补丁的衣服为光荣,有些年轻人就在衣服补上大大的很对称的补丁,兴盛一时。补丁的岁月,是一段艰苦的岁月,见证着中华民族从艰苦中走来的坎坷步履。记忆是沉重的,慢慢咀嚼,一种特殊的感觉,很浓很浓……
篦子
说起木梳大家还都熟悉,但说起篦子,不少人,特别是年轻人就知之甚少了。小时候有句歌谣:房上一堆草,老牛往上跑,张飞拿不住,全仗篦大嫂。过去家家孩子多,衣服少,加上卫生条件不好,孩子们基本都着虱子。虱子,一种生长在人或者牲畜身上的寄生虫,以吸食人或牲畜的血液而生存,大多寄存在衣服的褶皱、头发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孩子们都睡着了,劳碌了一天的母亲,拿过孩子脱下来的衣服,在油灯下给孩子捉虱子和虱子的幼虫虮子,对虱子太多的还要采取一些极端做法,用烧得滚烫烙铁烫死虱子,所以民间有一句因为虱子烧个棉袄的说法,比喻得不偿失。
但对于头发上着虱子,除了一个个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木梳把头发理顺,再用齿子比较密的篦子在头发上往下篦虱子,一下能篦下好几个虱子。
现在虱子基本已经绝迹了,除了是人们生活变好,每个人都几套内衣,换的勤,卫生条件提高外,洗涤用品也功不可没。
袜底托
袜底托的构造很简单,脚板形状的木板,前面固定一个鞋尖状的木块,后面固定一个高七八公分半圆柱体的木块,在前尖和圆柱体的上端,再固定一个细木条作为梁,袜底托就制造完毕了。由于过去人们生活都比较拮据,穿破的袜子补了又补。所以袜底托就派上了用途。在三四十年前,它是家家户户都必备的物品。那时,衣袜破了都是补了又补,实在不能穿了才能扔掉,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人们的生活水平不高,怎么能东西破了一点就随手扔掉呢?那时倡导艰苦朴素,所以袜底托实在是当时人们不可缺少的。现在的人民生活水平可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双袜子三两元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脚尖或脚跟坏了个小洞,马上拜拜。谁也不去找来袜底托,再找来废布头和针线,在灯底下吭吭哧哧地补袜子。所以说,袜底托今天已经离开家庭,去博物馆报到了。
毡嘎达
毡嘎达,是用牛羊毛擀成的高腰毛靴子,是毡匠必备的技艺。匠人首先把羊毛或者牛毛洗净,用专业工具将洗净的牛羊毛擀成毡子,再根据所要擀的鞋的大小直接擀成毛靴子——毡嘎达。毡嘎达有高腰的,一两尺长,到膝盖。短腰的和咱们的皮鞋样子差不多。当时北方人特别是蒙古人都穿它。毡嘎达虽然暖和,因为比较硬,不适合劳动,一般只有赶马车的人穿它,坐在车上,走个几十里路不会冷,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物品的不断丰富,毡嘎达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左右,就走下了历史的舞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