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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历史的天空

——读《史记》随笔

杨冬青

司马迁的《史记》横跨千年,带我们步入从黄帝轩辕氏至秦汉时期的历史长廊,拨开历史上的种种迷团,还其本来面目。

厚重的《史记》让我们在太史公铺设的3000年甬道上,追星逐月,浏览着一幅幅精彩动人的历史画卷。十二本记、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帝王、将相、侠客、巫师、商贾、文人、侫幸之臣相继登场。《史记》涉及政治、军事、经济、艺术等领域,称得上是一部百科全书式巨著。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司马迁用30年的时间,勾勒出3000年的历史,可以说是泣血之作。“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司马迁用《史记》向世人证明:人道之上还有历史,历史之上还有天道。

司马迁的成功来自于家学渊源和聪慧的天赋。司马迁年10岁能诵古文,父亲司马谈为他聘请了名师,使之受到良好的教育。其后,他又拜在今文经学大师董仲舒、古文经学大师孔安国、天文学大师唐都等泰斗门下,汲取各家学派的精华,又与时贤为友,学问见识日涨。公元前126年,司马迁20岁,他怀着承继父业,执笔著史的宏志游历全国,遍访祖国的名山大川,搜求到许多历史故事与资料,为以后撰写《史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满腹经纶的司马迁,28岁为仕郎中,他伴随汉武帝走遍祖国大地,是为“扈从之游”,立志要建功立业,实现自己报国的夙愿。可是文人的悲剧,就在于太过书生气,因替李陵辩护,司马迁遭受了腐刑,然而他并未沉沦,用毕生精力写成《史记》。

“位卑未敢忘忧国”,他在《秦楚之际月表序》里“究天下之变”,就是借秦灭亡的教训告诫当朝统治者勿要重蹈秦王复辙,弄一个天怨人怒、彻底灭亡的下场。司马迁把前朝灭亡的原因归结为用人不当,“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君子用而小人退,国之将亡,贤人隐乱臣贵……贤人乎,贤人乎,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任,诚哉是言也”(《楚元王世家》)。究天下之变,是穷达之变,司马迁通过陈胜之口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贩夫走卒、佣耕者无一不是穷达之变的受益者,司马迁用讽喻的手法直指汉武帝治国之策的荒谬性,如果以损坏农民利益为强国之本,无疑是自掘坟墓,自取灭亡。司马迁举了历史上夏商周更替的教训,举了秦灭亡的教训,抓住历史本质,揭示其深刻性,警示当政者,曲笔剖析,句句中肯,可谓犀利又独到。

《史记》的价值不仅是它的批评性和讽喻性,它的文学性、欣赏性也是一大特点。《史记》是历史,是文学历史;《史记》是文学,是历史文学。它的文笔生动、朴拙,用语雄健、俊洁、婉曲、细微,善用赋体铺陈叙事,通俗易懂。刻画人物,描写形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例如在《张丞相列传》中写周昌口吃,模拟周昌神态说:“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不可,陛下虽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期期”是对周昌又急又怨的神情活灵活现的描写。又如在《李将军列传》中写霸陵尉醉酒,呵止了李广不能夜行说:“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乃故也!”这是模拟装腔作势的醉汉的语言,把醉汉的神态刻画的传神精妙。

另外,《史记》在情节设计方面更具有小说和戏剧化特点,如写《鸿门宴》人物、角色、情节丝丝入扣,写“鸿门宴”紧张气氛,矛盾情节铺垫得合情合理,甚至连每个人的座位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为了更真实,司马迁还做过实地考察。针对他这种严谨,清初,顾炎武赞曰:“秦楚之际,兵所出入之途,曲折变化,唯太史公序之如指掌……盖自古史书兵事地形之详,未有过此者。太史公胸中固有一天下大势,非后代书生之所能几也”。

正因为《史记》的文学性使它的语言通俗易懂,书中的许多成语至今流传,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如《淮阴侯列传》里的“多多益善”,《李将军列传》里的“桃李无言,下自成蹊”,《陈涉世家》里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廉颇蔺相如列传》里的“负荆请罪”“完璧归赵”等成语不胜枚举,俯拾即是。

司马迁写《史记》也是写自己,司马迁遭受奇耻大辱,他借鲁仲连的舌头喷火,或者变成自挖眼睛的伍子胥,又变成训斥秦王的蔺相如,他在乌江头哭,在屈原坟头哭,实际上在哭自己,哭自己命运的不堪。他痛不欲生,“肠一日而九回”,他多次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可是在生死之间,痛定思痛中做出决择,悟出了人生的真正价值,遂有了震撼千古的至理名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报任安书》)。

司马迁不但是中国的文化伟人,也是世界性的文化伟人,他在中国和全世界的文化史上都享有崇高的地位,《苏联大百科全书》称他是“古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

历史的天空繁星璀璨,司马迁和他的《史记》就是星河中最亮的一颗,他写就的《史记》给炎黄子孙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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