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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跨越山海

——评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

文/罗石妍

透过草原迷人的景色,我听到了一个美妙的传说,传说彩虹从天而落,洒下那珍珠,洒下了欢乐……

——《草原上有个美妙的传说》

蒙古族人民驰骋在辽阔的草原天地间,形成了特有的民族性格,淳朴善良,豪爽而富有大爱。恰如草原上流传已久的歌曲《草原上有个美妙的传说》中所描绘的,似有源源不断的欢乐种子撒播在草原上,让这里的人们扛得住磨难,担得起大任。

取景自乌拉盖草原的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根据“三千孤儿入内蒙”真实历史事件改编,全景再现了60年前一段永远镌刻在历史丰碑之上、流淌着民族大爱的共和国往事。

“接一个,活一个,壮一个!”

从1960年到1963年,草原父母抚育了由上海及周边地区来到内蒙古的近3000名“国家的孩子”,成为一段中华民族团结一家亲的佳话。

寻亲为主线 爱与救赎为内核

影片《海的尽头是草原》在寻亲这条叙事主线下,通过先后出场人物的追忆将60年前的往事层层延展开来,呈现了不同的人物命运和多重人物关系,完成了爱和救赎的主题表达。

片中哥哥杜思瀚为了却母亲临终遗憾,抱病前往内蒙古寻找妹妹杜思珩,这是一条寻亲路,也是一条哥哥与母亲的自我救赎之路。

哥哥当年在偷听到母亲因生活所迫要送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去福利院的时候,他故意淋雨生病,让妈妈将他留在身边送走了妹妹。因此,直到母亲临终和自己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情况下,他才有勇气去揭开自己当年因自私送走妹妹的伤疤。

哥哥寻找亲妹妹是爱的追寻,也是对自己一直心怀愧疚和负罪感的释怀之路,而妹妹同样需要解开当年被生母丢弃的心结。

影片中妹妹杜思珩一路被草原家人呵护长大,但她始终执着于偷偷回上海找生母追问抛弃她的答案,最终她因“逃”回上海的鲁莽行为葬送了蒙古族哥哥那木汗的生命。

失去唯一儿子的阿爸和额吉伤心悲痛,但还是选择包容与原谅了这个“女儿”。

经历了一系列的心灵撞击,妹妹杜思珩真正地放下了心结。草原哥哥那木汗默默守护的爱、阿爸伊德尔有力宽厚的爱和额吉温润善良的爱化解了她的谜团,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深切感受到了她已经拥有的爱是多么地值得珍惜和守护。

草原人民无私的爱超越了血缘救赎了受伤的、愧疚的心灵,让观众真切感受到,草原上不仅有“美妙的传说”,还有真诚的大爱。

时空交错呈现 多次反转拉满叙事张力

现实时空中是哥哥杜思瀚找寻亲妹妹,历史时空里则是妹妹的成长历程,两个时空交错呈现,通过不同的色调、叙事节奏等手段将两个时空清晰地用电影语言表现了出来。

而情节上的多次反转则将叙事的张力拉满,为诗意的电影风格增添了可看性和戏剧性,将观众的心紧紧抓住。

妹妹杜思珩偷回上海的途中陷进流沙,哥哥杜思瀚听妹妹的朋友们讲到此处,以为妹妹就此消失在了流沙中,但情节反转,蒙古族哥哥那木汗在最后关头将杜思珩救出,自己却永远留在了流沙里。

在哥哥杜思瀚以为妹妹不想见自己黯然神伤之时,妹妹的朋友们却试探性地说,他可以见见“那木汗”,那木汗就是妹妹的那位蒙古族哥哥,难道他并没有命丧流沙吗?

影片的最后,“那木汗”带着家人出现在哥哥杜思瀚面前,原来,妹妹沿用了蒙古族哥哥的名字,放下了追问原生家庭的执念,带着蒙古族哥哥的爱安心地在草原生活。

影片如剥洋葱般层层剥离悬念,通过多次反转,将观众的情感代入交错的时空,引起强烈的共情和共鸣。

民族风情浓郁 蒙古族题材电影创作的新标杆

《海的尽头是草原》讲述的是历史,聚焦的是人物,折射的是人心,它以细腻而温柔的笔触,建构了属于草原的自然之美、人文之美与精神之美,全片民族风情浓郁,实属当下蒙古族题材电影创作的新标杆。

影片中展现的草原之美,恢宏雄浑、广袤无垠、生机盎然,令人向往之。

导演尔冬升延续了他“内敛透余温”的风格,以诗歌般的影像语言细腻地呈现了蒙古族人民真实的生活状态与人文风情。

影片中融入了大量的蒙古族传统音乐,音乐的选用与情节发展息息相关,与人物命运紧密相连,时而婉转悠扬,时而低沉急促,时而朝气蓬勃,时而悲情深沉。

当蒙古族哥哥那木汗为救妹妹杜思珩,殒命于流沙之时,由蒙古族传统乐器所演奏的音乐徐徐奏响,曲调凄厉而悲凉;当得知杜思珩生母去世,年迈的萨仁娜额吉向着远方悼念:“终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接着镜头切到她年轻时与幼年杜思珩同样的对话。此刻,蒙古族歌曲《天上的风》渐渐响起,歌词中唱道:“岁月不会地久天长,我们要珍惜美好的时光。”

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讲述的不仅是一个家庭的寻亲,还是一段历史的佳话,更强烈地表达了对民族大爱的礼赞。在灾难与磨难面前,中华儿女团结如一家,跨越重重山海,用爱凝聚,用爱攻坚克难。

克罗齐曾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当与历史对话,人们会以当代的认知解读历史,并从历史中收获对于当代的关照。当观众看到草原的额吉,将素不相识的孩子们视如己出,关心备至,是否会不觉想起自己也曾被素昧平生的人施以善意?本片中呈现的人性微光,令人动容,这种真善美的追求与表达,不受时间、不受空间、不受媒介的限制,直抵人心。

(作者单位:内蒙古通辽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哲里木文艺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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