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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另一个我

□史健敏

少女时代的我叛逆又冲动,可妈妈却对我无比包容与疼爱。她说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理解她的心情,没有哪个妈妈会嫌弃或不爱自己的孩子。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即便是自己受委屈、也会拼尽一切去对另一个人好?

直到我有了女儿。血缘如此奇妙,看着她与我相似的面容,我感觉到了血脉的传承。随着她一天天长大,从咿呀学语的婴儿到亭亭玉立的少女,我心中的欢喜只增不少。

长大后的她开始有了烦恼,十四岁五官长开,早早进入青春少女时代,学习压力一下子增大。小学时候还好,觉得悠闲又自在。上了初中女儿发现世界上聪明的孩子很多,她只是最普通的一个。她不是天才的孩子,学什么都一遍就过,她只能拼命地学保持中等。

现在的知识广度与深度超乎想象,看着孩子做的题目,我几度怀疑自己没有上过学。所以我只能为女儿努力做好一日三餐,保障好后勤。有时,看着女儿认真学习的侧影,她真的很像我。女儿是我生命的延续,她在继续我遗憾的青春,我很希望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每天都开车早早地在校门外等待着疲惫的女儿。回家后给她备好水果、零食。等女儿睡了,我洗好女儿的校服,再准备明天早餐需要的食材。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做饭、送她上学,再马不停蹄地去上班。一段时间下来,我眼睛下的乌青就没消过,眼神里全是疲惫。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站在校门外等女儿放学,感觉眼前迷迷茫茫的,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样。直到女儿叫了我一声“妈妈”,我才清醒过来。女儿没有像以往那样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而是愧疚又心疼地看着我,说:“妈妈,自从我上了初中后,我发现你老了很多。”“妈妈,照顾我是不是很累啊?”

我心中酸酸胀胀的,却有一股暖意在升腾弥漫,女儿的懂事令我欣慰和感动。

我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没有啊,能照顾自己的孩子,是每一个母亲最开心、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妈妈每天都睡得很晚,起得又早,还要照顾我的一日三餐和接送。而我不能为你分担劳累,也不能学习上名列前茅。”

女儿的眼中满是迷茫和挫败,我明白她内心的纠结。

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将她作为炫耀的资本,更不是为了当“劳力”。我生下她,是为了爱与生命的延续。

看着她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如今乖巧懂事的少女,我的内心很有成就感。我把小时候未能得到的遗憾都弥补在她身上,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捧到她面前。幸运的是我的爱不是一厢情愿,从女儿身上反馈的爱意是我勇往直前的动力,是她给我能够破除荆棘的勇气。

女儿很懂事,她认真学习,闲暇时间还会帮我做家务,每年的母亲节我都能收到她的祝福和礼物。

女儿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是我爱的投影和寄托,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可她又不仅仅是我,她是独立的,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子。所以面对女儿的低沉,我依然温柔道:“在妈妈心里,你的幸福与快乐是最重要的。你还小,不需要思考这么多东西。诚然学习很重要,可是它只是让你获得现阶段你需要的知识,并不是彻底确定了你的未来。”

女儿听得认真,脑袋一点一点的,我笑着摸摸她的头。

晚上女儿吃完“加餐”后主动去洗了碗筷,之后她又拿着书本继续复习。我很高兴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目标,也愿意为之努力。

我坐在客厅里一边处理工作,一边陪伴着女儿。我知道我无法帮助她的学习,可我不想她在黑夜中孤独。母亲的意义就是她会在孩子需要的任何时间里。

女儿准备睡觉的时候给我端来一杯水,劝我以后不用陪着她一起熬夜,还说她可以自己骑车去学校。我明白她想为我分担压力,也想证明自己已经向大人迈进。我很开心,女儿成长的每一瞬间都给我带来惊喜。

我精心呵护的小树苗总有一天不需要我为她浇水,而是可以自己汲取甘霖。可是在此之前我依然会是她的保护者,在她完全成长之前为她抵挡一切伤害。

好好来爱生命中的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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