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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通辽城(183)

文/周德军

(接上期)

徐永清也摆手让黄溯金和巴特坐下,刘金正跟着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白毛汗。

张家榘说:“关于谢长利等人的情况,我确实也了解一些,我们当时使用他们,主要是看到他们在光复以后,确实为人民做了很多好事。所以呀,我们不应该说是刘参议长把这些人‘安插’进通辽县临时政府的。”张家榘刚说到这里,巴特又要插话,被徐永清用手势制止。张家榘接着说:

“对于谢长利等人在光复前后的表现,苏军早就已经有了结论。对于他们的使用,也完全是马克西姆将军拿的主导意见嘛。”说到这,张家榘问夏耕晨:“夏副政委,在那次成立红军之友社的会上,关于这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吧。”

正在本子上做着笔记的夏耕晨微微一笑,说:“请张主任把话说完。”

将皮球踢给了夏耕晨,张家榘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到要看看,夏耕晨这位资深的中国布尔什维克,是怎样将用人失察的责任推给那个苏联布尔什维克的。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将水杯放下,说:“我说完了。还是请夏副政委向大家解释一下吧。”

“好吧。”夏耕晨放下钢笔,将他的笔记本往前面翻了几页,拿起来说:“各位,这是我一直随身带的记录本,这里面就有张主任所说的成立红军之友社的会议记录,关于对谢长利的使用问题,我把当时张主任的发言给大伙念念。张主任,你不在意吧。”

张家榘怎么也没有想到,夏耕晨会有当时的会议记录。在他的印象当中,当时除了苏军记录员在用俄文做了会议记录以外,并没有见到别人记录啊。在那次会上,使用谢长利,是自己最后拿了主动意见的,如果现在将会议内容公布于众,就完全可以证明自己今天的态度是在推脱责任。他看着夏耕晨,有些心虚地说:“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夏耕晨并没有理他,拿起记录本读到:“关于是否应该对谢长利进行审查的问题,夏耕晨、秦福昌均持支持意见。而刘金正、马显庭则与夏、秦二人意见相左。在双方争持不下的时候,马克西姆将军通过翻译安德烈征求张家榘主任委员意见,张很干脆地说:‘据我了解,谢长利在日伪时期总的来说并无恶行,是维护民众利益的。尤其是在光复前后,他为通辽的稳定做出了很大贡献。所以,我的态度很简单,我认为谢长利担任保安总队的副队长是最合适的人选。从刘金正委员刚才列举的那三个理由来说,确实是符合我党历来就主张的实事求是的态度的,也是有利于我们管理好这个城市的。至于夏副主任提出的有关谢长利的一些历史问题,我想一个是谢队长当年他的职责所在,处于身不由己。二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又没有证据证明他的身上确实有血债。本着我们党历来主张的实事求是精神,我想咱今天就不要再去翻历史旧帐了。我建议,马克西姆将军,关于这件事就不要再争论了。’”读完,夏耕晨放下笔记本,问张家榘:

“怎么样?张主任,我这个会议记录还详实吗?”

在听夏耕晨读记录的时候,张家榘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如坐针毡。现在听夏耕晨在问他,他讷讷地说:

“是吧……嗯,好像……”

见张家榘语无伦次的样子,刘金正愤然起身离去。

通辽城西南的马家窝堡,张晋武的临时指挥部。

闵效山从外面进来。张晋武问:“共产党这次清洗了多少人呀?”

“哦,有原通辽县临时县政府的保安总队副队长谢长利、实业主任孙富和总务主任郎世武。昨天夜里,他们已经将这三个人抓了。”

“徐永清还有什么动作?”

“改编了红军之友社和保安总队。辽源专员公署为各中队调派了指导员。”

“哦,他的行动挺快的嘛。才来这么几天,就把四梁八柱配齐了。”

“是呀,到通辽以后徐永清可一直都没闲着。”

“听说徐永清跟刘金正搞得有些不愉快,是真的吗?”

“是的。谢长利、孙富和郎世武都是刘金正的人,这些人被抓了以后,刘金正和徐永清他们在会上大吵了一架。吼得脸红脖子粗的。”

“那张家榘啥态度?”

“那个姓张的整天跟刘金正的闺女刘亦美在一起明铺暗盖的,他当然是站在老丈人刘金正这边了。只是碍于徐永清的共产党身份,还不好公开跟徐永清撕破脸。”

“不敢撕破脸?那就给他一个敢于撕破脸的理由嘛。”

“什么理由?”

(待续)